吉亮工的个人简介
谈到清末民初时的扬州文坛,不能不先想到风先生。风先生姓吉名亮工,字柱臣,一字住岑,别署莽先生,扬州人。他少年时,已经诗文书画无所不精,本可以走仕途经济之路。然而他不肯随俗,清高孤傲,特立独行,言谈举止,往往异于常人。所以世人常常以“疯子”视之。中年以后,他便径自称为“风先生”了。
人物概述
以著作《说书史话》闻名海内外的陈汝衡先生,幼年从江都仙女庙移家扬州大舞台,所租赁的房子恰巧是风先生的故宅。陈先生至今记得,那老屋中悬挂着风先生的自画像一幅,神采飘逸,眼空无物。先生常好和儿童相戏,他曾召唤幼年的陈汝衡到家中来向他讲三国故事。现在想来,这对于陈先生日后研究中国说书史,未尝不是一种启蒙。据说那时里巷中常有真疯子来,每见疯子来,大人小孩躲之惟恐不远。独风先生不避,每每亦以佯疯之态与疯子相语,絮絮若不尽然。
风先生好酒。他有一副对联写道:
座旁设酒随时饮;床上堆书信手拈。
可见其诗酒风流。先生虽好酒,但不耽于酒。军阀徐宝山慕其名声,曾乞先生写字,于是风先生写了“从来名士惟耽酒;自古英雄不读书”十四字,盖讽其一介武夫,好饮而不识字也。
风先生的书法多为狂草,今从瘦西湖畔的“徐园”二字仍可领略其精神。其画富于八怪遗风,往往不拘成法。其试也如此,大都意气所至不琢字句,如有《题佛像》一首云:财尽民穷苦十分,可知我佛眼难睁。若要佛眼睁开望,除是人间换了人。”我们只觉得有一股抑郁不平之气扑面而来,而不遑论其工拙了。
亮工生于清咸丰七年(1875),卒于民国四年(1915)。生前曾自撰《风先生传》云:
先生姓风氏,名风,字风风,系出风后,不知若干世。然喜风,遇风辄狂笑,笑不止,即大哭。人见其哭笑无由也,怪之,以为有癫病。先生亦不辩也。尝无事,从其徒游。徒众亦不知其状,口语风而已。世忽变,举世皆为风疾。其徒曰:“是先生所化也”。先生不任受,曰:“彼自一风风,我自一风风,风固可相混欤?”若四方风动时,或者为先生之风之所从出也。今先生愈益呆,由风入木,几不知人我与痛痒。众益怪之,以为先生殆将死也。先生闻之,则大笑,不复更哭。见大风风,则喃喃与之语,不辨何辞。人亦安之,不足复道之也。赞曰:人风我,我风人,不知我之为风与人之为风欤?须各有其真。
这一段奇特的文字,使我们想起《宋书·袁粲传》中的一则寓言故事:
昔有一国,国中一水号日狂泉。国人饮此水无不狂。唯国君穿井而汲,独得无恙。国人既并狂,反谓国主之不狂为狂。
我们总觉得风先生是佯狂。他愤世嫉俗,孤芳自赏,应是属于能为青白眼的阮籍、与梅鹤相伴而终的林逋、以斧自击其头颅的徐渭这一类不为时人所理解的清流人物。
人物历程
吉亮工并未谋求于仕途,生性高傲乖戾,一生潦倒,以卖字画、授徒为生计。成书于民国初年的《芜城怀旧录》上介绍,他约于30岁,在艺坛上有了名以后才署款:风、风、风,从此人称其“风先生”。他少年时,已经诗文书画无所不精,本可以走仕途经济之路。然而他不肯随俗,清高孤傲,特立独行,言谈举止,往往异于常人。所以世人常常以“疯子”视之。中年以后,他便径自称为“风先生”了。
吉亮工的画是中国文人画。中国艺术讲究字如其人、文如其人、画亦如其人,吉亮工也不例外。其画承“扬州八怪”遗风,往往不拘成法,随意气所之。他的画表达的大都是对当时社会的控诉。不管是长松、怪树、走兽、飞禽以及佛像,画中有他本人的思想感情和狂放不羁的个性。画风取放舍敛、取奇舍正、取拙舍巧、取苍舍妍;画意贵与神合,迹与手化,以表达内心思想感情与鞭挞现实丑恶为宗旨。因此,他画树木,常指天揭地;他画禽兽,必愤世嫉俗。
吉亮工无画不题,且题画的诗文寓意深刻,大都意气所至不琢字句,让人深思。例如,吉氏手书《题佛像》:“财尽民穷苦十分,可知我佛眼难睁,若要佛眼睁开看,除是人间换了人。”对当时战争灾祸、民不聊生,刻画得淋漓尽致。我们只觉得有一股抑郁不平之气扑面而来,而不遑论其工拙了。
他的《双蝶三猫图》,画面上有两个精致的飞蝶,自由翱翔,下面有三只猫,两只翘着脑袋注视天空,目不转睛,另一只猫搭拉着脑袋似在“打盹”,读其跋款“两个望、一个伏,伏者无争,望者碌碌”,实在令人叫绝。
吉亮工去世后,他的书画价值日增。有扬州人居然仿其笔意,冒充真品。但稍有眼力的人一望便知。因为他的功力与吉亮工相差太远。这个仿作者有进到惜馀春,讨厌他的人就会高呼:“鬼至矣!”对他厌恶之极!
国内有不少博物馆藏有吉亮工的书画。题“亮工”者又被人误解成明末清初的金石家周亮工(1612年―1672年);题风、风、风者,有人疑为近代美术教育家、国画家吕凤子(1886年―1959年,江苏丹阳人,36岁始自谓“凤先生”)。
吉亮工有一张照片,脑勺后面没有“辫子”,当在民国初年。背景是“竹篱茅舍”,田园味很浓,又是全身像,说明当时的摄影技巧已相当高明。许多收藏家不仅藏其书画,因慕其才名而保存其“小照”者,在当时也是一种时尚。